零售行业《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以系统性政策组合拳激发内需潜力

　　2025 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并作为政府工作任务的第一条，同时“消费”在《政府工作报告》全文中共出现32 次，高于2024 年的21 次，彰显出提振消费在2025 年政府工作任务中的重要地位。在提振消费和扩大内需方面，《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多项具体措施，主要包括促进居民增收、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释放文化、旅游和体育等消费潜力、推动扩大入境消费以及深化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等，随后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对上述措施进行了细化。预计提振消费专项行动配合一系列完善社会保障与改善民生等政策将有效弥补国内消费短板，释放消费潜力，并为中国经济发展注入新动力。

    　　一、中国国内市场规模大、空间广，促进居民增收有利于稳定收入增长预期，完善社会保障有助于提振消费信心，从而激发居民消费潜能，促进经济发展。

    　　首先，中国国内市场空间广阔，需求潜力巨大。据国家统计局统计，截至目前，中国已形成拥有14 亿人口和4 亿多中等收入群体的市场，是全球最大、最有潜力的市场，这是中国应对各种风险挑战以及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这一新发展格局的立足之本。随着中国逐步向全球高收入国家的行列迈进，广阔的国内市场空间还将进一步扩张。

    　　其次，促进居民增收的措施将有利于稳定居民收入增长预期，从而激发居民消费潜能，促进经济发展。据国家统计局统计，2018～2022 年，中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实际增速连续五年低于经济增速，但2023 年上述现象有所改善，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实际增速达到6.1%，比实际经济增速高约0.7 个百分点，2024 年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首次突破4 万元，达到41314 元，实际增长5.1%，仍高于当年实际经济增速0.1 个百分点。2025 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居民收入增长和经济增长同步”的发展预期目标以及“多渠道促进居民增收，推动中低收入群体增收减负，完善劳动者工资正常增长机制”等措施，将有利于稳定居民收入增长预期，从而激发居民消费潜能，促进经济发展。

    　　再次，《优化消费环境三年行动方案（2025—2027 年）》文件的贯彻与落实将为国内消费市场注入新的活力。2025 年2 月，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等五部门联合印发《优化消费环境三年行动方案（2025—2027 年）》，提出到2027 年将显　　著优化全国消费环境，主要包括提高供给质量、显著提高商品和服务质量、降低消费风险以及治理消费纠纷源头等，以提高消费便利度、舒适度和满意度。该文件的贯彻与落实将显著优化消费环境，有助于为国内消费市场注入新的活力。

    　　最后，《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的落实将有助于提振居民消费信心并增强居民消费意愿。当前中国在消费领域面临的主要挑战在于居民消费信心不足，而加大就业支持以及完善生育、医疗和养老等社会保障则是提振居民消费信心、增强居民消费意愿的有力举措。《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中提出“加大就业支持力度，促进重点群体就业”、“加大生育养育保障力度”以及“提高医疗养老保障能力”等一系列完善社会保障和改善民生等措施，预计将有助于提振居民消费信心，使居民做到能消费、敢消费并愿意消费。

    　　二、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的大力开展有助于进一步提升消费市场活力，并带动经济发展。

    　　2024 年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在促进消费方面取得了积极成效。2024 年3 月，国务院印发《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方案》，为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提供了政策保障。据商务部和国家统计局统计，2024 年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共带动相关产业销售超过1.3 万亿元，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达到48.8 万亿元，同比增长3.5%，2025 年1～2 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4.0%。

    　　汽车消费方面，全国汽车以旧换新超过680 万辆，同时国家对报废燃油乘用车并购买新能源乘用车的消费者实行一次性定额补贴，此举大力推动了新能源汽车的购买。据中国汽车工业协会统计，2024 年新能源汽车销量首次突破1000 万辆，　　同比增长35.5%，且新能源汽车销量在汽车新车销量中的占比突破40.0%，为环境质量的改善做出了贡献。家电消费方面，据国家统计局统计，2024 年八大类家电以旧换新产品规模超过5600 万台，限额以上家电和音响器材销售总额首次突破1 万亿元，同比增长12.3%。此外，2024 年国内消费者购买家装厨卫“焕新”补贴产品约6000 万件，电动自行车以旧换新超过138 万辆。总体来看，2024 年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取得了积极成效。

    　　2025 年，中国政府将以更大力度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预计消费市场活力将得到进一步提升，并带动经济发展。一方面，2025 年1 月商务部等八部门办公厅联合印发《关于做好2025 年汽车以旧换新工作的通知》，对报废燃油车并购买新能源乘用车的消费者补贴金额较2024 年《汽车以旧换新补贴实施细则》的标准提高了一倍左右。另一方面，2025 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提出“安排超长期特别国债3000 亿元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同时《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中也提及“加大消费品以旧换新支持力度”，而2024 年《政府工作报告》中相关表述为“鼓励和推动消费品以旧换新”，预计2025 年中国政府将以更大力度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据国家发改委统计，2025 年春节假期期间国内重点领域消费品以旧换新销量显著增长，汽车、家电家具和数码产品等以旧换新销售量达到860 万台（套、辆），销售额超过310 亿元，其中家电、手机销售收入同比增幅分别为166%、182%，预计全年消费市场活力将得到进一步提升，并带动经济发展。

    　　三、旅游业的强势复苏和相关政策的推动将有助于消费潜力的进一步释放，并有望成为拉动经济的新引擎。

    　　自2022 年12 月疫情管理政策调整后，全国旅游业得到强势复苏，2023～2024 年国内旅游人数及旅游总花费均较疫情期间实现大幅增长。据国家统计局统计，2024 年全年国内出游人次数达到56.2 亿，同比增长14.8%，约为2019 年的93.5%；旅游总花费达到57543 亿元，同比增长17.1%，已超过2019 年57250.9亿元的水平。近年来，中国不断出台措施丰富旅游线路并增加旅游服务供　　给，预计未来1～2 年出游人次数将全面超过2019 年，其中银发旅游和入境旅游有望成为拉动经济的新引擎。

    　　银发旅游方面，增开银发旅游列车、推出银发旅游专线将有助于拉动国内老年群体的消费水平。据国家统计局统计，截至2024 年末，中国60 岁以上和65岁以上老年人口占比分别达到22.0%和15.6%，已进入中度老龄化社会2。在人口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背景下，通过增开银发旅游列车等方式扩大旅游服务供给对于增进老年人福祉并扩大服务消费具有积极意义。据国铁集团统计，2024 年国铁集团共开行旅游列车1860 列，较2019 年增长近50%，运送游客中老年游客占比接近80%。除增开列车外，国铁集团还不断推出具有特色品牌的银发旅游列车，如“夕阳红专列”、“熊猫专列”和“新东方快车”等，上述列车的运行时间和票价均能较好地迎合银发群体需求，并获得了良好的社会反响。2025 年1 月，商务部、文化和旅游部、国铁集团等九单位联合印发《关于增开银发旅游列车促进服务消费发展的行动计划》，提出增加银发旅游列车服务供给、强化适老化设施保障、提升银发旅游列车服务水平以及优化银发旅游列车发展环境等要求。与此同时，2025 年《政府工作报告》中还提出“城乡居民基础养老金最低标准再提高20 元，适当提高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从而为老年群体提供了收入保障，使其更加有能力消费。预计2025 年国内老年群体的消费水平将得到进一步拉动。

    　　入境旅游方面，过境免签政策的恢复与持续优化将推动入境旅游消费增长。

    　　2023 年1 月，中国恢复了24/72/144 小时的过境免签政策，随后国家移民管理局对入境免签政策进行持续优化，2023 年11 月扩大过境免签政策的适用范围至54 个国家（地区），2024 年12 月延长过境免签外国人在境内停留时间至240 小时，新增5 个过境免签政策适用省份和21 个免签人员入境适用口岸，并允许在适用省份之间跨省域旅行。受上述政策的推动，2024 年中国入境游客和总花费均大幅增长。据国家统计局统计，2024 年中国入境游客人次数同比增长60.8%，其中免签入境外国人同比增长112.3%，入境游客总花费同比增长77.8%，入境游客和总花费分别恢复至2019 年的90.8%和71.8%。2025 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完善免税店政策，推动扩大入境消费”，《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中也提出“支持在具备条件的城市口岸开设免税店”，预计年内将有望出台相应的配套政策，如进一步扩大过境免签的适用范围、进一步延长过境免签外国人的境内停留时间、设立新的免税店或促进现有免税店转型等。随着扩大入境消费配套政策的逐步落地，2025 年入境游客人次数和总花费均有望超过2019 年的水平。

    　　四、国际比较来看，中国消费支出占比偏低主要体现在服务性消费方面，服务消费提质惠民行动的落实将有望弥补服务性消费偏低的短板,释放消费潜力，进而为经济发展注入新动力。

    　　国际比较来看，中国最终消费支出与GDP 之比显著偏低，且主要体现在服务性消费方面。据世界银行统计，2023 年中国国内储蓄率约为43.6%，而发达经济体大多不超过30.0%；2023 年中国最终消费支出与GDP 之比约为55.6%，其中居民消费支出与GDP 之比仅为39.1%，而发达经济体最终消费支出与GDP 之比大多不低于70.0%，居民消费支出与GDP 之比大多不低于50.0%，巴西、印度和俄罗斯等发展中经济体消费支出占比也高于中国。《中华人民共和国2024 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24 年中国居民人均服务性消费支出占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比重为46.1%，据此估算2024 年中国服务性消费与GDP 之比约为18.0%，而摩根大通的一项研究显示，2023 年美国服务性消费与GDP 之比高达48.0%，这表明中国与发达经济体居民消费支出的差距主要体现在服务性消费方面。

    　　针对服务性消费占比偏低的特点，中国政府提出服务消费提质惠民行动，该行动的落实将有望弥补服务性消费偏低的短板。《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中提出服务消费提质惠民行动，主要包括优化“一老一小”服务供给、促进生活服务消费、扩大文体旅游消费、推动冰雪消费以及发展入境消费等，同时稳步推进服务业扩大开放，以增强服务供给。预计上述措施的逐步落实将有助于服务性消费的提升，从而弥补中国服务性消费偏低的短板，释放消费潜力，进而为经济发展

    注入新动力。